新的希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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溫以瑾一大早就在周穎初的陪同下，去醫院覆查。
於天明給她開的藥膏已經用完了。
不過這一次溫以瑾沒有找於天明，而是找了另一位醫生。
這是一位中年女醫生，姓王，看了溫以瑾之前的病歷之後，給她做了臨床檢查。
她和於天明一樣，沒有讓溫以瑾拍片子，想來都是經驗相當豐富了。
“溫小姐，你恢覆的不錯，只要別過度用腿，你的正常生活是不影響的。”
“謝謝。”
溫以瑾穿好衣服下床。
周穎初扶著她，遺憾道：“可惜你不能再跳舞了，我一開始還以為你好了呢。”
溫以瑾苦澀一笑，“沒有辦法呀，我一直期盼著醫療可以越來越發達，能夠把我的腿治好，讓我重新回到舞臺，可是現在我也看不到什麽希望。”
溫以瑾已經慢慢地接受了這個現實。
兩個人剛要離開，醫生開口叫住了她：“溫小姐。”
溫以瑾轉過頭，“王醫生，怎麽了？”
“你以前是舞者，現在不能再跳舞了，心裏一定很難受吧？”
溫以瑾： “是啊，不過難受也沒辦法。”
王醫生： “其實，最近有一個醫療公司正在進行一項治療腿部損傷的臨床試驗，如果真的成功了，或許可以幫助你恢覆跳舞的能力，他們正在找志願者。”
溫以瑾臉色一喜： “真的嗎？那具體是什麽樣的實驗？是吃藥還是什麽別的治療方法？”
王醫生： “是一種修覆腿部損傷的醫療設備，如果你符合條件，就可以參加臨床試驗，接受免費的治療。”
溫以瑾和周穎初互相看了一眼，兩個人都很開心。
溫以瑾：“我想試一試，是什麽公司？”
醫生：“華領醫療。”
溫以瑾：“……”
怎麽兜兜轉轉，還是跟南騫堯扯上了？
王醫生從抽屜裏拿出了一些資料。
“溫小姐，你先了解一下臨床試驗的信息，裏面有試驗目的、入選標準、潛在風險和獲益這類信息，如果有看不明白的地方，你可以問我。等你徹底搞明白了，決定參加，就先做體檢。”
溫以瑾接過資料一臉感激，“謝謝，我先拿回去看。”
溫以瑾和周穎初拿著資料離開了醫生辦公室。
走廊上，迎面而來一個男醫生，正是於天明。
於天明看到溫以瑾時，似乎有些慚愧，上次他喝醉了酒，在表哥面前說漏嘴，那件事他到現在還心有餘悸。
他擔心被南騫堯知道，會找他麻煩。
於天明本來要繞開溫以瑾，可溫以瑾卻主動走上去，“於醫生，你上次給我開的藥膏很有用，謝謝你。”
於天明笑了笑說：“沒關系，都是我該做的，你的腿怎麽樣了？”
溫以瑾：“王醫生幫我看過了，沒什麽大礙了。”
“哦。”於天明點了點頭，“那就好。”
“於醫生，我……我有件事情想問你。”
“什麽事？”
“關於6年前我受傷做手術那件事。”
於天明臉色立刻變得有些窘迫。
溫以瑾：“我都已經知道了，你不用緊張，可以給我10分鐘嗎？我想和你談談。”
於天明點點頭。
三個人去了休息區，找了個空桌坐下。
周穎初安安靜靜地坐在一旁看著他們兩個人。
於天明慚愧道：“溫小姐，真是抱歉。”
溫以瑾：“你當時也只是個實習醫生，沒什麽好抱歉的。我現在只想知道，當時到底是怎麽一回事，你可以從頭到尾說給我聽嗎？”
於天明：“當時你傷的很重，許多專家組成醫療團隊，為你尋找最適合的治療方法。當時大家一致決定了一個手術方法，可以保住你的腿，你的腿覆原後，雖然可以正常生活，卻不能再跳舞，我們也跟你說了這個手術。”
溫以瑾點頭，“是的，你們也告訴我，恢覆之後我的腿也不能再跳舞。那另一個手術呢？是怎麽一回事？”
於天明接著說：“我查閱了相關的醫學文獻、學術期刊和研究報告，還參考專業醫學數據庫和在線資源，那些天我都沒有睡好，想要幫忙治好你的腿，我終於發現了一個病歷，跟你的情況差不多，對方是個運動員，腿部受到了極大的傷害，他接受了一個新型手術，最後康覆。”
溫以瑾：“是什麽樣的新型手術？”
於天明：“醫生會首先清除受感染的組織，並在受損神經周圍植入生物支架，這個支架具有高度生物相容性和可降解性，能夠在體內持續釋放神經生長因子和修覆因子，刺激受損神經的再生和增強修覆能力，手術還包括使用生物可降解的抗感染材料，以防止感染再次發生。”
溫以瑾：“聽起來好像沒那麽危險。”
於天明：“這項手術方法雖然有成功治愈的可能，但由於創新性和覆雜性，成功率不確定，存在較高的失敗風險，一旦失敗，可能會導致你的腿部感染無法挽救，需要進行截肢。而且當時接受這項手術的患者，一共有4名，只有一個人成功了，另外三名都失敗了，兩個人被截肢，還有一個只能永遠拄拐杖。”
周穎初聽到這兒，驚呼出聲：“那這也太危險了，只有1/4的成功率。”
“沒錯。”於天明說：“不過我們有責任把這件事情告訴患者，一個是保險的方法，可以保住腿，正常生活，但是再也不能跳舞。還有一種就是能夠讓腿完全治愈，能夠重新回到舞臺，可是危險率高，我們會讓患者自己決定。”
溫以瑾：“可是南騫堯得知了這個治療方法，阻止了你們。”
於天明點頭：“是的，因為他認為你肯定為了重回舞臺，會選擇成功率更低的手術。”
溫以瑾的眼角不由自主地滑出一滴淚水，她不動聲色地擦去，“我有權利知道這件事，他不應該瞞著我。”
於天明：“我也這麽認為，包括團隊的醫生都這麽認為，可是他是南騫堯，我們沒人敢得罪他，他不讓我們說，我們也就不敢說。而且醫療團隊裏，主任醫生也更傾向於用保守的方法治療，這樣你的腿可以保住，就算不能回到舞臺，也可以正常生活，不用拄拐杖或者坐輪椅，更不用截肢。”
溫以瑾垂下眸子，失落的目光被睫毛掩蓋。
於天明接著說：“溫小姐，如果當時給你選，你會選擇哪一種？”
溫以瑾毫不猶豫地說：“我會選擇能夠讓我重新回到舞臺的那個手術，就算冒再大風險，我也願意。”
於天明說：“當時南先生瞞著你，也是出於他自己的私心，他害怕你的腿被截肢，又或者變殘疾。不過我也相信，他也是出於關心你。你想的是回到舞臺，可以不顧一切，可是他想的卻是規避風險，保住你的腿。”
溫以瑾的心一陣一陣的疼，幾乎喘不過氣來，她咬了咬牙站了起來。
“於醫生，謝謝你告訴我這些，你去忙吧，我也要離開了。”
於天明點頭：“好，如果有什麽事，你可以再聯系我。”
溫以瑾和周穎初一起離開了醫院。
路上，周穎初開著車，憋了好幾分鐘，終於忍不住問：“你會不會因為那件事兒憎恨南騫堯嗎？”
溫以瑾目光呆呆地望著擋風玻璃外面的風景，幽幽開口：“剛開始知道這件事，我質問了南騫堯，他跟我說了實話，我當時是恨他的，恨得要死，直到現在我心裏還怪他，可是，我沒那麽恨了。”
周穎初文問：“因為你感覺到他也是為了保住你的腿，所以你沒那麽恨他了嗎？”
溫以瑾：“我當時恨他，很大一部分也是懷疑他是不是為了娶我，故意讓我受傷，可是後來我知道不是他，所以就沒那麽恨了。”
周穎初：“其實我覺得，如果我當時知道兩種手術方法，我可能也會勸你選擇更保守的手術方式，我覺得保住腿的完整，比什麽都重要，我肯定不希望你冒著被截肢或者坐輪椅的風險，只為賭那一把，這賭註實在是太大了。”
關於這一點，周穎初隱隱偏向南騫堯，她甚至可以理解南騫堯為什麽瞞著溫以瑾，聽起來好像是不近人情，不顧她的感受，剝奪了她的選擇權利，甚至剝奪了溫以瑾痊愈的希望，回到舞臺的希望，讓人覺得不可原諒。
可是實際上，或許這對溫以瑾來說是最理智的選擇，當時的溫以瑾已經喪失了理智，只有情緒化，在那種情況下是不適合做重大決定的。
她是有可能接受新型手術之後，痊愈回到舞臺。
但更大的可能是手術失敗。
畢竟前面那幾個手術失敗的概率擺在那。
這件事並不是非黑即白，所以很難說的清楚，誰對誰錯。
溫以瑾轉過頭看向周穎初，“所以你覺得南騫堯這樣做是對的？”
周穎初：“我也不是說他對，但我也不是說他完全就是錯的，這件事我感覺沒有絕對的對，或者絕對的錯，我感覺1/4的成功概率實在是太低了，只有25%，哪怕有50%也好呀，可是1/4，我真的不敢想象，萬一失敗了，你該怎麽辦，風險實在是太大了。”
“……”
溫以瑾嘆了口氣，閉上了眼睛。“無論成功還是失敗，誰都不知道了，都已經過去這麽久了，這個話題我們停止吧。”
周穎初：“好，我們回去好好研究一下這個臨床實驗，那才是重點。”
＊
周穎初帶溫以瑾回到了她家裏，兩個人坐在沙發上研究起了那些資料上面的內容。
資料介紹了治療裝置的工作原理、臨床試驗的目的、入選標準、潛在風險和獲益等信息。
溫以瑾仔細閱讀著資料，上面顯示這個裝置是通過無創的方式與患者的神經系統交互，利用生物電刺激技術促進受損神經的再生和修覆，程度越輕越容易被治愈。
上面還有腿部嚴重等級，溫以瑾對比了一下。自己算是輕的，畢竟自己的腿可以正常生活，只是不能進行大量的訓練和跳舞，和長時間的奔跑。
那些嚴重的，在坐輪椅，甚至都不能走路。
跟周穎初的商量之後，溫以瑾決定她要報名參加這個臨床實驗。
雖然對方是華領醫療，但是她覺得這是個好機會，不能因為華領總裁是她前夫，她就放棄這個機會。
她等了這麽多年，好不容易等到這個希望。
資料上面將流程說的很清楚，如果她決定參加臨床試驗，要經過篩選。
首先要經過醫生詢問病史、癥狀、治療史等信息，看看是否適合臨床試驗。
初步評估過關之後，接著是體檢，評估她的健康狀況。
再然後是更加具體的檢查，如血液檢查、影像學檢查等。
這些都合格了，最後再報名，填表、簽知情同意書。
溫以瑾信心滿滿，覺得自己可以參加臨床試驗，第二天她就去找王醫生評估和體檢。
初步評估順利過了，到體檢這一關。
王醫生拿著檢驗報告坐在溫以瑾面前，面色嚴肅：“溫小姐，你不能做這個臨床實驗。”
溫以瑾：“為什麽？”
王醫生：“因為你的檢查報告顯示，你已經懷孕兩個半月了。”
溫以瑾先是一楞，第一反應是，肯定是檢查錯了。
她笑了，脫口而出，“怎麽可能？我已經很久沒有過性生活了。”
可是話剛說出口，她似乎想起了什麽事，臉色越來越難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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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過這一次溫以瑾沒有找於天明，而是找了另一位醫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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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和於天明一樣，沒有讓溫以瑾拍片子，想來都是經驗相當豐富了。
“溫小姐，你恢覆的不錯，只要別過度用腿，你的正常生活是不影響的。”
“謝謝。”
溫以瑾穿好衣服下床。
周穎初扶著她，遺憾道：“可惜你不能再跳舞了，我一開始還以為你好了呢。”
溫以瑾苦澀一笑，“沒有辦法呀，我一直期盼著醫療可以越來越發達，能夠把我的腿治好，讓我重新回到舞臺，可是現在我也看不到什麽希望。”
溫以瑾已經慢慢地接受了這個現實。
兩個人剛要離開，醫生開口叫住了她：“溫小姐。”
溫以瑾轉過頭，“王醫生，怎麽了？”
“你以前是舞者，現在不能再跳舞了，心裏一定很難受吧？”
溫以瑾： “是啊，不過難受也沒辦法。”
王醫生： “其實，最近有一個醫療公司正在進行一項治療腿部損傷的臨床試驗，如果真的成功了，或許可以幫助你恢覆跳舞的能力，他們正在找志願者。”
溫以瑾臉色一喜： “真的嗎？那具體是什麽樣的實驗？是吃藥還是什麽別的治療方法？”
王醫生： “是一種修覆腿部損傷的醫療設備，如果你符合條件，就可以參加臨床試驗，接受免費的治療。”
溫以瑾和周穎初互相看了一眼，兩個人都很開心。
溫以瑾：“我想試一試，是什麽公司？”
醫生：“華領醫療。”
溫以瑾：“……”
怎麽兜兜轉轉，還是跟南騫堯扯上了？
王醫生從抽屜裏拿出了一些資料。
“溫小姐，你先了解一下臨床試驗的信息，裏面有試驗目的、入選標準、潛在風險和獲益這類信息，如果有看不明白的地方，你可以問我。等你徹底搞明白了，決定參加，就先做體檢。”
溫以瑾接過資料一臉感激，“謝謝，我先拿回去看。”
溫以瑾和周穎初拿著資料離開了醫生辦公室。
走廊上，迎面而來一個男醫生，正是於天明。
於天明看到溫以瑾時，似乎有些慚愧，上次他喝醉了酒，在表哥面前說漏嘴，那件事他到現在還心有餘悸。
他擔心被南騫堯知道，會找他麻煩。
於天明本來要繞開溫以瑾，可溫以瑾卻主動走上去，“於醫生，你上次給我開的藥膏很有用，謝謝你。”
於天明笑了笑說：“沒關系，都是我該做的，你的腿怎麽樣了？”
溫以瑾：“王醫生幫我看過了，沒什麽大礙了。”
“哦。”於天明點了點頭，“那就好。”
“於醫生，我……我有件事情想問你。”
“什麽事？”
“關於6年前我受傷做手術那件事。”
於天明臉色立刻變得有些窘迫。
溫以瑾：“我都已經知道了，你不用緊張，可以給我10分鐘嗎？我想和你談談。”
於天明點點頭。
三個人去了休息區，找了個空桌坐下。
周穎初安安靜靜地坐在一旁看著他們兩個人。
於天明慚愧道：“溫小姐，真是抱歉。”
溫以瑾：“你當時也只是個實習醫生，沒什麽好抱歉的。我現在只想知道，當時到底是怎麽一回事，你可以從頭到尾說給我聽嗎？”
於天明：“當時你傷的很重，許多專家組成醫療團隊，為你尋找最適合的治療方法。當時大家一致決定了一個手術方法，可以保住你的腿，你的腿覆原後，雖然可以正常生活，卻不能再跳舞，我們也跟你說了這個手術。”
溫以瑾點頭，“是的，你們也告訴我，恢覆之後我的腿也不能再跳舞。那另一個手術呢？是怎麽一回事？”
於天明接著說：“我查閱了相關的醫學文獻、學術期刊和研究報告，還參考專業醫學數據庫和在線資源，那些天我都沒有睡好，想要幫忙治好你的腿，我終於發現了一個病歷，跟你的情況差不多，對方是個運動員，腿部受到了極大的傷害，他接受了一個新型手術，最後康覆。”
溫以瑾：“是什麽樣的新型手術？”
於天明：“醫生會首先清除受感染的組織，並在受損神經周圍植入生物支架，這個支架具有高度生物相容性和可降解性，能夠在體內持續釋放神經生長因子和修覆因子，刺激受損神經的再生和增強修覆能力，手術還包括使用生物可降解的抗感染材料，以防止感染再次發生。”
溫以瑾：“聽起來好像沒那麽危險。”
於天明：“這項手術方法雖然有成功治愈的可能，但由於創新性和覆雜性，成功率不確定，存在較高的失敗風險，一旦失敗，可能會導致你的腿部感染無法挽救，需要進行截肢。而且當時接受這項手術的患者，一共有4名，只有一個人成功了，另外三名都失敗了，兩個人被截肢，還有一個只能永遠拄拐杖。”
周穎初聽到這兒，驚呼出聲：“那這也太危險了，只有1/4的成功率。”
“沒錯。”於天明說：“不過我們有責任把這件事情告訴患者，一個是保險的方法，可以保住腿，正常生活，但是再也不能跳舞。還有一種就是能夠讓腿完全治愈，能夠重新回到舞臺，可是危險率高，我們會讓患者自己決定。”
溫以瑾：“可是南騫堯得知了這個治療方法，阻止了你們。”
於天明點頭：“是的，因為他認為你肯定為了重回舞臺，會選擇成功率更低的手術。”
溫以瑾的眼角不由自主地滑出一滴淚水，她不動聲色地擦去，“我有權利知道這件事，他不應該瞞著我。”
於天明：“我也這麽認為，包括團隊的醫生都這麽認為，可是他是南騫堯，我們沒人敢得罪他，他不讓我們說，我們也就不敢說。而且醫療團隊裏，主任醫生也更傾向於用保守的方法治療，這樣你的腿可以保住，就算不能回到舞臺，也可以正常生活，不用拄拐杖或者坐輪椅，更不用截肢。”
溫以瑾垂下眸子，失落的目光被睫毛掩蓋。
於天明接著說：“溫小姐，如果當時給你選，你會選擇哪一種？”
溫以瑾毫不猶豫地說：“我會選擇能夠讓我重新回到舞臺的那個手術，就算冒再大風險，我也願意。”
於天明說：“當時南先生瞞著你，也是出於他自己的私心，他害怕你的腿被截肢，又或者變殘疾。不過我也相信，他也是出於關心你。你想的是回到舞臺，可以不顧一切，可是他想的卻是規避風險，保住你的腿。”
溫以瑾的心一陣一陣的疼，幾乎喘不過氣來，她咬了咬牙站了起來。
“於醫生，謝謝你告訴我這些，你去忙吧，我也要離開了。”
於天明點頭：“好，如果有什麽事，你可以再聯系我。”
溫以瑾和周穎初一起離開了醫院。
路上，周穎初開著車，憋了好幾分鐘，終於忍不住問：“你會不會因為那件事兒憎恨南騫堯嗎？”
溫以瑾目光呆呆地望著擋風玻璃外面的風景，幽幽開口：“剛開始知道這件事，我質問了南騫堯，他跟我說了實話，我當時是恨他的，恨得要死，直到現在我心裏還怪他，可是，我沒那麽恨了。”
周穎初文問：“因為你感覺到他也是為了保住你的腿，所以你沒那麽恨他了嗎？”
溫以瑾：“我當時恨他，很大一部分也是懷疑他是不是為了娶我，故意讓我受傷，可是後來我知道不是他，所以就沒那麽恨了。”
周穎初：“其實我覺得，如果我當時知道兩種手術方法，我可能也會勸你選擇更保守的手術方式，我覺得保住腿的完整，比什麽都重要，我肯定不希望你冒著被截肢或者坐輪椅的風險，只為賭那一把，這賭註實在是太大了。”
關於這一點，周穎初隱隱偏向南騫堯，她甚至可以理解南騫堯為什麽瞞著溫以瑾，聽起來好像是不近人情，不顧她的感受，剝奪了她的選擇權利，甚至剝奪了溫以瑾痊愈的希望，回到舞臺的希望，讓人覺得不可原諒。
可是實際上，或許這對溫以瑾來說是最理智的選擇，當時的溫以瑾已經喪失了理智，只有情緒化，在那種情況下是不適合做重大決定的。
她是有可能接受新型手術之後，痊愈回到舞臺。
但更大的可能是手術失敗。
畢竟前面那幾個手術失敗的概率擺在那。
這件事並不是非黑即白，所以很難說的清楚，誰對誰錯。
溫以瑾轉過頭看向周穎初，“所以你覺得南騫堯這樣做是對的？”
周穎初：“我也不是說他對，但我也不是說他完全就是錯的，這件事我感覺沒有絕對的對，或者絕對的錯，我感覺1/4的成功概率實在是太低了，只有25%，哪怕有50%也好呀，可是1/4，我真的不敢想象，萬一失敗了，你該怎麽辦，風險實在是太大了。”
“……”
溫以瑾嘆了口氣，閉上了眼睛。“無論成功還是失敗，誰都不知道了，都已經過去這麽久了，這個話題我們停止吧。”
周穎初：“好，我們回去好好研究一下這個臨床實驗，那才是重點。”
＊
周穎初帶溫以瑾回到了她家裏，兩個人坐在沙發上研究起了那些資料上面的內容。
資料介紹了治療裝置的工作原理、臨床試驗的目的、入選標準、潛在風險和獲益等信息。
溫以瑾仔細閱讀著資料，上面顯示這個裝置是通過無創的方式與患者的神經系統交互，利用生物電刺激技術促進受損神經的再生和修覆，程度越輕越容易被治愈。
上面還有腿部嚴重等級，溫以瑾對比了一下。自己算是輕的，畢竟自己的腿可以正常生活，只是不能進行大量的訓練和跳舞，和長時間的奔跑。
那些嚴重的，在坐輪椅，甚至都不能走路。
跟周穎初的商量之後，溫以瑾決定她要報名參加這個臨床實驗。
雖然對方是華領醫療，但是她覺得這是個好機會，不能因為華領總裁是她前夫，她就放棄這個機會。
她等了這麽多年，好不容易等到這個希望。
資料上面將流程說的很清楚，如果她決定參加臨床試驗，要經過篩選。
首先要經過醫生詢問病史、癥狀、治療史等信息，看看是否適合臨床試驗。
初步評估過關之後，接著是體檢，評估她的健康狀況。
再然後是更加具體的檢查，如血液檢查、影像學檢查等。
這些都合格了，最後再報名，填表、簽知情同意書。
溫以瑾信心滿滿，覺得自己可以參加臨床試驗，第二天她就去找王醫生評估和體檢。
初步評估順利過了，到體檢這一關。
王醫生拿著檢驗報告坐在溫以瑾面前，面色嚴肅：“溫小姐，你不能做這個臨床實驗。”
溫以瑾：“為什麽？”
王醫生：“因為你的檢查報告顯示，你已經懷孕兩個半月了。”
溫以瑾先是一楞，第一反應是，肯定是檢查錯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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